一段沒有開始就結束的記憶 - 天蠍

其實這篇文章是昨天在八卦版發的
我向來有用文章紀錄自己生活的習慣

認得我文章風格的人就知道了
我還滿白爛的,白爛大概佔了我70%的人格

不過偶爾還是會有認真起來的時候
與其放任文章最後被系統吃掉,不如再細細琢磨一下
把文章改得更流暢一點,放在適合他的地方

有看過的人沒興趣可以直接按右鍵離開
喜歡這篇文章的人可以再看第二次,看我改了哪些地方~(過程基本上是沒改的)

從我結婚到現在快進入第六年了
婚後其實我很少到這個版來,不過我跟天蠍還算有緣
當年大概在2007-2009那三年,發生過很多跟天蠍男男女女的故事

結果8.9年過去,沒想到我還會再次因為回復八卦版文章而牽動跟這個版的緣份
話不多說,進入文章的故事裡囉~


1999年高中讀完等入伍,畢業留在建教工廠
畢業隔天回去上班,才第二天就有倦勤的狀況

硬跟主管掰理由說只做到中午,下午身體不舒服要請假
腦海有點茫然,以前高職三年就常玩這招,早上正常出門,中午就想下班

每次跟公司偷請假,中午都沒馬上回家
而是跑去損友家鬼混,玩到下午5點再假裝上了整天班,回家就喊累等吃飯

但都高職畢業了~18歲了
留在建教工廠也是自願的,繼續玩這招說不過去


那天課長准假,走去停車場準備騎機車離開
有個平常對我還算可以的同事急忙追來,有事要跟我說

"你可不可以幫我去麥當勞排隊?
現在電視上廣告那個,點套餐加價購送凱蒂貓
幫我排隊,我另外多給你兩百請吃套餐啦"

"哈哈,麥當勞什麼時候要排隊?騙我沒去過嗎?"

"你沒看新聞哦,那個凱蒂貓很搶手,各地麥當勞都要排隊啦
你幫我去排隊,我請你吃套餐,那個凱蒂貓我要拿來送女生的"

"呃...我有跟課長說我身體不舒服,這件事情可能不方便"
聽完對方的解釋,直覺這個套餐不好賺,我拿出跟課長應付的理由來推託

"幹,騙肖ㄟ,大家都不是第一天出來上班
講身體不舒服那都是請假要用的場面話
不然你跟我說你哪裡不舒服,騙我沒請過假哦?"

對同事講的話不回應,保持冷處理的態度
是我能給他的唯一回應,我騎上機車準備發動引擎離開


"不然這樣好不好?
你幫我去排,買凱蒂貓的套餐給你吃,我再給你500
不過一定要排到,這樣條件還不幫忙就太難相處了"
同事擋在我龍頭前面,不讓我離開


"給500現金...是不錯,還有套餐吃,但我做事情不掛保證的
萬一排隊排到我就剛好沒有了,明天來就算跟你解釋,你也會說我唬爛"

"好,一切看你良心,只要你真的有去排
套餐給你吃,500我照給,買不到凱蒂貓我也絕不跟你囉嗦,一切都歡喜甘願
這樣你可以幫我去排了吧?"

對方都講到這樣了,再不答應幫忙就太不給面子


在不給任何保證、任務失敗絕不囉嗦的前提下,我收了同事的錢
不過對方後面還是不放心,補了一句
"你好歹最少要排兩個小時,千萬不要只排20分鐘就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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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得跟真的一樣,透世人沒吃過麥當勞哦
最好麥當勞要排隊..."
車子騎出公司後,我不信邪的直接衝向麥當勞

大概距離地點還有500公尺遠,看到有人龍一長串從更遠的地方彎彎曲曲一路排過來
"這是什麼?選舉的造勢活動還是藝人來了?"

越往目標處靠近,慢慢的我才體會有多誇張...

"幹,這個排一個下午大概也排不到吧?還最少排兩小時哩"
機車騎到麥當勞店外面,連內場工作人員都要走出來在馬路旁邊維持秩序
到這裡為止,我才相信同事說的話

賺這500根本不划算,就算給我1000都還要考慮
早知道就不要心軟答應幫這種忙

結果我連20分鐘都不願意投入,當下直接判斷這任務失敗
不過我也不好意思騙對方說我真的有排過了,明天上班整個把錢直接退回去
以免被廠內同事說閒話,事情沒辦成還好意思拿油水

直接掉轉車頭往損友家前進
比我幸運的損友,大家一樣都高職畢業
他爸媽沒逼他在入伍當兵前找工作,放任他天天晃,還會另外給他零用錢

那時候PS2剛出來沒多久,還太高檔,損友家暫時還是用PS殺時間

看到豬朋狗友出現,當然是拿最好混時間的KOF98出來切磋
我們一邊玩,他老媽還會把點心送上來放在旁邊,叫我們別打電玩打到餓肚子
這種生活,整個愜意,經常覺得我在建教工廠適應不良
大概跟我打從心裡羨慕這種生活有關...

那天從下午一點玩到快六點
要離開前,損友硬拉我留下來吃晚飯,剛好還碰到他姐下班回來

他姐姐大我們兩個3歲,豐滿形
腰是腰,屁股是屁股,胸部大概有快E~兩顆又圓又挺的歐派
職業是大醫院輪班的護士
臉遠遠看過去就知道是脾氣不太好的直白大姊,說話簡單直接

還有一個重點...其實我高一就開始喜歡他姐了

"我回來了,好累哦"
他姐姐講話很不耐煩的把包包丟在沙發上,老媽則招呼她先去洗澡再下來吃飯

損友偷偷繞過去他姐後面,從背後伸手去捏他姐姐的腰間肉
她姐姐嚇了一跳,髒話直接飆出來

"幹,要死了!這樣嚇自己的姐姐"

"哈哈,姐~你有變胖哦"

"干你屁事,下次再這樣玩,你祖媽一腳踹給你死"
他姐就這樣把自己弟弟的頭抓在腋下,兩姐弟在那邊扯來扯去

(幹,這種家庭生活...我實在太羨慕了!!!
大家都高中同學,怎麼他過的人生是這樣~我的除了無趣還是無趣)

後來損友的姐姐去洗澡,我一臉害羞的坐在餐桌旁邊
損友看我臉色怪怪的,問說是不是他媽煮的菜我不喜歡

"ㄟ,我可以問一下嗎?你姐有沒有男朋友..."
我輕聲細語的問損友

"阿?你問這三小問題,你該不會對我姐有意思吧?"
損友臉色馬上變成另一個表情,我們之間的對話感覺很像稻中桌球社裡面的前野跟井澤那種說話方式

"呃...沒有,我只是純好奇而已"
看到損友這種死人表情,我怕再講下去就變我不識相,馬上低頭繼續吃飯

結果,他姐才剛離開說要去洗澡,5分鐘過就換成居家服+牛仔短褲出現在廚房
上衣是很常見的小薄T,薄到可以看到他姐的內衣,光透下去是粉紅色的

"不是說要去洗澡?"

"沒有阿,就覺得等一下洗好飯菜都涼了,先換好衣服吃一吃再去洗"

損友跟他姐說話,我乖乖地坐角落喝湯,喝完這碗湯差不多就該告辭了

"姐,我跟妳說哦,剛剛妳一離開,我這豬哥朋友就問妳有沒有槌子..."
損友瞎起鬨的把剛剛的對話全說給他姐聽

"我才沒有,別亂講!"
看到這情形,我趕快插嘴澄清...應該說是企圖掩蓋事實

"哈哈,別緊張,我弟愛玩喜歡亂講話,我不會當真"
他姐姐很大方的一笑帶過,化解了尷尬

(如果是這樣的女生,我也願意為了她去排凱蒂貓
現在忽然對同事急著找凱蒂貓要送給喜歡的女生有了同理心)


"阿,這個給你"
他姐一邊吃飯,一邊從包包裡拿出東西,正好就是麥當勞的凱蒂貓
而且還一口氣四隻,可以湊成兩對

"厚~姐,妳給我同學這個,新聞有報,這個外面現在很紅很難拿到耶
不給自己的親弟弟,直接送給我同學,這下我懷疑你對我同學做球啦..."
損友看到這情況又開始起鬨

"這個是我們醫院的醫生給我的,他們拿到手說不想要,就送給醫院裡面的護士
我就剛好拿到啦,你大方一點,讓你同學拿去送給喜歡的女生
反正我從沒聽過你說有想追的對象"


(我可以把這四隻凱蒂貓回送給妳嗎?因為妳是我喜歡的女生)
不過上面這句話,只存在喉嚨裡,我膽子沒大到敢這樣講話...(懊惱)

"謝謝"
腦袋裡面轉了一下,我對怎麼處理這四隻凱蒂貓有了方向
把東西從損友姐姐的手裡接過來


隔天早上,我敲了同事一筆竹槓

"東西是有了,但我昨天排隊到晚上8點,你要的話就給我2000
不然我把昨天的錢全部退給你"

"夭壽哦,獅子大開口,500變2000,你乾脆去搶!"

"我把連套餐的錢全還給你,這樣我也沒佔到你便宜..."
我話說完就準備從口袋裡掏錢

"等一下,不要那麼難商量啦,不然這樣好不好?
昨天的錢不用還,我再加碼500~拜託卡好心一點,行行好啦!"

盧了半小時,最後按照同事提出的方案成交

真相是昨天在損友家耗到晚上8點,還可以邊吃飯邊跟他姐姐閒聊
我捏造了部分的事實~但想到這麼紅的東西只能換到1000,還是覺得沒想像中那麼神奇

下午,課長忽然把我叫去辦公室

"我有聽到風聲哦...你跟我說身體不舒服,請了病假
結果跑去麥當勞排隊買凱蒂貓,還賣給同事賺外快...
你覺得公司聽到這種事情會怎麼想?"

聽到課長的話,當下認為我被那個同事陷害了

(靠,只因為我賺你1000,你就跑去跟課長打小報告,到底有多會計較阿!?)

"呃,很歹勢,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我連忙找圓場面的話想跟課長解釋,不外乎就是我以後不敢再亂請假這類的話

"耶,別緊張~我不是要罵你
只是想問一下,同事說你開價2000
如果我給你這數字,能不能也幫我弄到一對...你懂我意思嗎?"

(忽然很想跟那同事說~謝謝啦!你不但沒害我,還幫我介紹客人!)

"可是不到三天請兩次病假會被其他同事說閒話
請事假我會被扣薪水..."

"你就放心請事假嘛,不囉嗦,連你損失的薪水,3000拿去,把事情辦妥"
課長直接從皮夾子拿出三張千元鈔塞給我

"那我明天請整天的去排隊哦..."

"你要怎麼請我不管啦,錢拿去了,東西一定要生給我
我不接受任務失敗退錢這種做事態度"



"萬歲~~~~"
才一天就拿到4000,課長要的,我拿剩下的那對給他就可以平安交差了

當下的重點是,隔天馬上衝去損友家

"你說要請我姐吃飯?果然不安好心~~~"
損友一副死魚臉,一邊虧一邊用很白爛的話噹我

"我哪有不安好心,你姐送我凱蒂貓,我請她吃飯,人情禮尚往來阿!!!"(大聲)

損友跟我四目交接,過兩分鐘才問
"請吃飯有我的份嗎?"

"當然有,你是最佳損友阿!!"
看到損友的反應,我知道成功了,他願意幫我跟他姐開口


那天因為他姐有排休,所以時間上很ok
我們三人約了簡單的行程,吃飯+看電影~反正有4000元可以花,但我沒說錢怎麼來的

下午三個人吃完飯,損友說他剛好想到臨時有事要辦,只剩我跟他姐
要我們兩個人自己去看電影就好,離開前說要上洗手間,打了個眼色要我跟過去

"你故意的吧?這樣就只剩我跟你姐耶"
在洗手間,我問了損友

"不,只是我昨天答應你約我姐一起出來吃飯
結果忘了自己另外有行程~這樣不好嗎?不是剛好順你的心意..."

"別亂講,我沒什麼目的,只是純粹要謝謝你姐送我的東西..."
(其實講這句話當下我是真的很高興的)

"大家都是男人,做事情要光明正大,口是心非就很不乾脆"
損友忽然收起平常屌兒啷噹的表情,很嚴肅看我

"你..."
看到對方認真的態度,我反而心虛覺得慚愧了

"機會都給你了,其他的自己看著辦
如果被我知道你欺負我姐,或對她不禮貌,我會扁你一頓再跟你絕交"

那天後面的時間,真的就剩我跟他姐一起去看電影
因為損友把機車騎走了,包括回程送他姐回家,自然都是坐在我後面
騎著機車的時候,他姐在後座會刻意保持距離
但有時候紅燈忽然亮出來,急煞車按下去人還是會前傾
後背觸感整個銷魂~我人都快笑傻了


到家的時候,他姐說要我等一下,她去樓上拿個東西給我
結果一看,又是四隻凱蒂貓,款式也剛好是兩兩成對

我好奇問
"你怎麼有辦法弄到這麼多凱蒂貓?都是你們醫院的醫生送的?"

"沒有啦,前天那四隻是醫生給的,這次四隻是我同事不要的
你對女生很溫柔,可以拿去送給你喜歡的女生
女生看到了一定都會很開心"


"呃...如果我也自己去排隊買這個送給妳,妳會收嗎?"
順著一股不吐不快的氣勢,終究還是嘗試往前衝出一步


現在想起來,在跟對方不熟的情況下講了我自認為是很真誠的話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吃快摔破碗吧?

"阿...恩...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損友姐姐當下呆了幾秒鐘,臉上笑容依舊,但眼睛有點像是反應不及的快轉幾圈

大概一分鐘過去,她才接著說
"其實我只把你當成弟弟看,大家保持這樣的關係就好了
今天下午我弟說有事要離開,我就稍微有想到了,只是沒想到你這麼直接..."


"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剛講的話真的很丟臉..."
看到對方的回應,我趕忙低頭道歉

"不用道歉啦,你又沒做錯什麼事情
只是我真的沒想過會有比我小的男生追我
大家可以當朋友阿,我跟我弟都還是很歡迎你常來..."

那一刻,損友姐姐的表情像是在關心一個朋友
又像是對男孩子的言行抱持了一點害羞,當下的表情我永遠記得

世界上的感情,本來就沒偶像劇或電影那麼順利浪漫
加上我追女生的手段也不高明

那晚,回到家回房間,我躲在棉被裡,沒出息的一直哭


覺得自己失敗透頂,原先打算交給課長的第二對凱蒂貓
第二天我表情死灰的跟課長說我搞砸了,把3000元退回去
對方二話不說的把我痛罵一頓,轟出辦公室

連同損友姐姐送我的後面兩對,我一共有六隻
後來我又自己請假去排隊,把另外四個款式買回來...湊齊全部款式

全部款式到齊後,我把他們封箱
告訴自己,在忘記這段記憶前,我不會再打開這箱來看

歲月是最好的療傷藥,沒多久我就從那家公司離職
後來當兵因為不容易聯絡的關係,跟損友的聯繫漸漸淡去
11年後,2010年,我在偶然的機會下透過別人介紹,認識了我現在的雙魚老婆
隔年2011就走入禮堂

結婚前兩個月,老婆日後的嫁妝跟家具陸續送到
家裡要整理一個房間出來,做我們日後的夫妻臥房

整理房間時,發現一個壓在眾多箱子中的紙箱
體積不大也不小,一時間我還想不起來,什麼時候有整理過這箱東西


拿美工刀割開,是各種造型不同的凱蒂貓玩偶,有整整十隻
一段段的往事才又再次浮上心頭,原來我曾有過那麼傻直的階段

這11年也曾追過其他女生,有成功的,也有失敗的
有甜蜜的,也有後來傷心收場的

但,跟酒一樣
沒有味道的,才是後座力最強的

那些後來有酸有甜的記憶,都沒這段印象強烈

跟損友沒了往來,他姐姐的事情我自然不知道
但我也沒想過刻意去查臉書這類的網站,看有沒有照片或近況

因為我已經有雙魚老婆了,她會陪我走進下一個階段
屬於上一個階段的事物,就讓他繼續停留在已經凝固的歲月裡才是最好的

那些凱蒂貓我把玩了半小時,又重新封箱
並把他塞到更內裡更不起眼的地方去

下一次再打開,可能我一頭白髮已經做了爺爺
也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開了

再次的想起舊日,我不再傷心,只是帶著淡淡的微笑
沒想到歲月除了可以療傷,還可以把曾經讓我難過的事情釀成一杯口感獨特的酒
複雜的甘苦只有我能體會,唯一也不重覆的一段記憶
或許,是那個曾在我青春記憶中,當一個旁人過客的天蠍女
教我怎麼去珍惜後來遇到的其他女孩吧


謝謝大家看完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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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第三間房子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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