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喜歡我？ - 天秤

故事要回到高中二年級。
編輯研習營辦在人生地不熟的彰化高中，
身為校刊社社長的你，和擔任總編輯的我，
理所當然被派去參加營隊活動。
也是因為舉目無親，我只能依賴你，
漸漸地我們越來越有話聊，也越來越接近。
雖然始終覺得天秤座的你，
似乎蒙上一層面紗，我無法將它取下。

回到學校內，我們的交集從社團開始，
我常任性耍賴，把場子丟給你去管理，
一個人躲在教室最後面蒙頭睡覺。
你也只是看著搖搖頭苦笑，就不管我了。

接著和你有更多的接觸是從信件開始，
我知道你暗戀隔壁班那個女生五年了，
也知道你每天早上和音樂老師借教室練琴，
是為了在那個女生結婚時為她彈上一曲。
我會躲在音樂教室外面，聽完你的練習曲，
輕輕巧巧地把信件放在窗櫺，離開。

我很好奇她是誰，長什麼樣子。
於是走到隔壁班向同學探問，
然後我告訴你我知道是誰了的時候，
你說：「我正要打開門，你就踹門進來了。」

接著是交換日記，最後是電話。
你知道我喜歡你，也表明你不會喜歡我，
因為你必須守護她。好的，我知道了。

我仍然任性地和你討抱，在你懷裡哭，
冬天時自動靠近你幫你調整領帶結，
任由學弟妹笑著逼問我們是不是交往中，
然後我只瞥你一眼微笑說沒有。

那是青澀的青春。

高三那年交了男友，你選擇離開我的世界。
不能忍受這樣的離去，於是得了憂鬱症，
每天到輔導室報到，
曾經在通往五樓輔導室樓梯間你遇見我，
問我怎麼在哭，我只能搖頭離去，
「都還不是因為你」這句話我說不出口。

我問過幾次為什麼不理我，
升旗典禮結束的路上若偶然四目相交，
看見你撇頭，我的眼眶就瞬間朦朧。
畢業在即，我選擇忽視你。

上大學後某年，在部落格上看到你的留言，
你說在某個期限內如果我看到留言，
寫信給你，你會告訴我當年離去的原因。
我寫信了，於是我們聯繫上，
原因是：「如果繼續和你相處，
會玷污我對她的感情。」
我聽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你說那就不重要。

結婚時，我發了喜帖給你，你來了。
離婚後，我也告訴你了。
然後我們約了在台北見面，
那是台北旅行的最後一個行程。

去台北前，我和認識我們的學姐說起你，
她問：「如果他追你，你會跟他交往嗎？」
「怎麼可能！他又不喜歡我。」我大笑了。

到了捷運站見到面之後，
你突然跟我提起要加臉書好友，
我很開心，覺得這麼多年沒聯繫，
好像還是很不錯的朋友。

你帶我去明星咖啡館吃飯，
我看著菜單傻眼，你說你要請客，
希望我不要客氣，就點我喜歡吃的。
我只是為了見你一面，為何要請客呢？
於是你替我點了一客850的排餐。

過程中相談甚歡，離開餐廳後，
你說要送我去搭車。
路上小孩說腳很痠不想走，我也抱很久了，
你跟我說：「不然我背他吧！」

就這樣貼著你走路，
此時我提了學姊問的問題，
你問我怎麼回答？
我很精確地描述過程：
「怎麼可能！他又不喜歡我。」我依舊笑了

你的笑容凍結在那一瞬間，
同時，在那一瞬間我看見很多事……
我知道我說錯話了，但也沒能力挽回。

回到家之後，你刪除我的臉書好友，
不讀不回，再次在我的世界裡消失。

過了十年才能理解消失的笑容是什麼意思；
過了近二十年才知道原來你從高中就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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