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緣--無份_擦肩而過(二) - 金牛

國中時期的數理化成績、加上對空間感有較好的感觸，在建中與台北工專間
我想選擇後者。

「哪有這種事？」老頭很不以為然的說道：「當然是念高中！」

也許我人生的歧路，就是從這邊開始的吧。

在每天被打的狀況下考上學風自由的學校，別說因為喜歡撞球，就算沒迷上
我想也會卯起來玩。

四週能爬的牆沒漏過，高一就打到無人不知；回家躲在房間的時間沒在看書
，背對著房門專心寫著的，是給唯一認識的異性。

「你會來我們校慶嗎？我很期待你來喔！」

一年多幾乎沒有停頓的書信往來，彼此送出的關心與誠意，沒去說不過去；
呆頭鵝依照約定的時間到了松山，看到穿格子裙的她當場也只能傻住：

好可愛又很甜的一個女生。

「吉人之辭寡、躁人之辭多」在我腦中浮現、耳根有點發熱、東南西北不是
很清楚；她笑瞇瞇的看著我，我連目光交錯都不敢。

「終於見到你了，」她開心的說道：「你穿這個制服很不錯喔，跟我想得差
不多。」

媽呀，這要我怎麼回話柳？

呆頭鵝晃不了多久，趕緊逃離這害羞的現場；回程途中想著她的樣貌，她同
學們與她沒有罣礙的談笑…

年少，我們都自卑。

個子不高、長得不帥，沒有與異性相處的經驗，直覺反應就是「她不會喜歡
我這種呆子」；別提要說出口追求，當下就已經先打趴自己。

覺得沒希望的情況，寫信反而簡單，告訴了她見到她很開心之外，仍然是關
心著她小體弱多病的身體，以及心情的起伏調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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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癡還是傻柱子啊？」

一年後小華看了她所有寫給我的信，沒看到一半就開始狂罵。

「就看不懂啊，誰知道他會喜歡我柳？」

如果旁邊有球棒，我想他應該毫不猶豫往我頭上打下來：「你看看信紙後面
的詩，你做幾件事情她都特別寫在後面；內文雖然沒有明說，但後面的詩全
部寫得一清二楚啊渾蛋！」

我抓著頭毛說道：「就他媽不知道啊，幹！」

他抽出一封信的背面攤在我面前，指著創作詩說道：「你看，你知不知道這
件事情對女生來說，如果不喜歡你哪會特別寫啊？女生讓你知道家在哪，還
跟你通信這麼久，不怕也沒當你是變態，你這棒槌圈圈叉叉點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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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高中只顧著讓球技進步，沒怎麼再親自送信；她沒有對這件事情有意見
，直認為我這樣親自送信太也辛苦。

生日快到，我不知道送什麼東西，叫小華這已經把過妹、換過妹的來出主意。

「你喜歡她，送個花怎麼樣？」他知道我有親自送信的紀錄，順帶講著要
我自己送去。

「別鬧了吧大哥，」這簡直超乎我的想像：「看到她半個屁都放不出來，
親自送去她家還不定碰上她家人，你是要我當場變智障嗎？」

這人也很機車，轉頭打電腦說道：「管你怎麼送，自己想辦法。」


買好了花、穿著一般便服、帶了個棒球帽跟原子筆後到書局，隨便買了本
收據出發。

想好了如果是她家人開門，我就是個快遞；快遞該說什麼、本人來該說什
麼，那一樓電鈴按下去頸動脈血管跳動的感覺還真清楚。

「喂？」

「某某某小姐快遞。」

門啪的一聲打開，我壓低帽沿、準備好收據本子開始往三樓走…怎麼腿感
覺有點軟的柳…

中年婦女站在門口，將花束、收據本及原子筆遞過去：「請簽收。」

「這要本人吧？」眼看她轉頭喊道：「某某，出來簽收東西。」

聽到有應答聲，我趕緊說道：「不用不用，代收就可以了。」把東西塞了
過去，請她隨便畫個押，轉頭下樓聽到關門的聲音。

「好險，」心中還在竊笑著「碰面就太慘了些」時，開門聲從上面傳來。

相信一下，我是四格四格跳著逃到一樓，趕緊騎著腳踏車沒命地逃離中…

隔天，信箱又是一封如往常兩張紙寫滿的信，背後的詩詞說明了她知道這
件不知該笑還是該感動的事件。



當時，對自己的沒自信，只認為做到就好了；從沒想過她的想法，甚至於
根本不懂她的感受，結局支離破碎似乎是個必然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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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問我會不會下地獄

但如果在B18相遇，或許我有能力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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