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差不多是時候了吧 - 摩羯

文長，慎入

致三年半的點點滴滴




***

還記得四月的時候，我們一如往常的吵了一架，而我提了分手

雖然就在隔天，我忍不住給你台階，你也難得放軟姿態

最後我們選擇火速復合了

但我想從那時候開始，或者更早之前

一切就已經漸漸變了樣了吧



想當初，還是同事的我們，不知不覺地靠近

傲氣且單純的你，反常地主動跟我開了口

我想，是否該給這樣鼓起勇氣的女孩一個機會

於是有了三年半前的我們



之後，我才漸漸發覺

只要你一生氣，就會用一種近乎冰冷的語氣與眼神，對待在你身邊的人，包含我

在前半年，我不厭其煩地，問你為何感到生氣，並且希望你有事可以直接跟我商量

最後我才明白，由於家庭因素的緣故，你學會了獨立，更學會了斷捨離

那冷漠的態度背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以及獨善其身的習慣

半年後到今天，你改了不少，我知道

雖然我還是偶爾會被你的眼神跟語氣刺傷



一開始，曾經因為錢的事情，我提出了抗議

我曾經說過，對於兩人之間，我不會那麼計較錢的細節

後來才知道妳解讀成，我說不會計較你有沒有付錢

對我來說，約會互請是一個誠意，也是一種心意

你說你永遠無法拿捏我的標準，即便我從沒提過公平

後來有次，一起出去的時候錢包掉了，所有的證件待補

連提款都不能的我，在不想跟家裡開口的狀況下，只能用著身邊的現金撐著

隔兩天我們一起見面吃飯，你一如往常直接走出去等我付錢

你說因為我大男人，讓男人付錢可以讓彼此都顧到各自的面子

我在乎的是，你連問一句最近手上的現金夠不夠，我都不曾聽過

再次因為錢的事情爭執，你表現出把所有的信任感都收回去的失落

後來我才理解，由於家庭因素的緣故，只要扯到錢，就會讓你想起從小吝嗇的父親

只是期望一個心意，你認為這代表我跟你明算帳

最後不得已，為了你永遠無法理解的互相，我們採用了共同錢包的作法

雖然從此似乎不再為了出去的花費起爭執，對我來說卻好像少了點什麼




你說你不是手邊沒有錢，只是不想動用主要的帳戶養成讓數字下降的習慣

因為這個理由，所以幾乎所有的意外花費都是由我代墊，甚至贊助

組新電腦的錢、搬家的錢、給房東的押金、以及第一個月的重疊房租

我也從沒催過，讓你用你方便的節奏，慢慢償還這些費用

甚至也同意，讓押金放到之後退租時再拿回來還我就好，即便我們並沒有同居

我盡可能給予方便，只是為了讓一個獨立在外租屋的女孩，不再那麼辛苦

其餘的雜費，舉凡車錢、房費、重要節日的餐廳，我從沒讓你分擔過

平時你喜歡的、你需要的，我給予驚喜，給予幫助，盡可能滿足

漸漸的，我發現這一切變得理所當然

即便你每次後來都說你知道、你了解，你看在心裡，只是不善於表達

我從不要求等值，也不想看到愧疚，我需要的，只是一個受到感動的舉動

卻發現取悅越來越難，越來越沒有作用

等到提出心理上的失衡時，得到的是你父親影子的帽子

你總認為別人都是在跟你討債，這讓你始終無法學會欣然接受別人的給予

而我還得說服你接受，並且相信這一切出於最基本的心意，只需要一種情感回饋的彌補




想到兩年前，你曾經穿上特殊的服裝，來替我慶祝生日

即便由我自費這件事，跟我期待的主動打扮來表達心意，有點距離

但我想這樣的你能願意做到這樣，我也沒什麼再抱怨什麼了吧

直到今天，一切都成了制式作業，你不斷要求一個標準，而我不願意提出所謂標準

我一直努力成為你心目中，善解人意且紳士的男人

知道你說你的個人需求很低，我也願意等到你有意願的日子

結果得到的，是你總在平日白天，跟我說在公司有感覺，但一忙就沒了

三年半下來，從交往前幾個月的一周一兩次，變成一～兩個月一次

頻率降低了，也變成了不到外面就沒感覺了

你說平日是隔天要上班不想太累，週五是剛上完班不想太累

我也從不會在那幾天提出要求，卻也不想要變成每周約會的既定行程

我跟你抱怨，說這一切變成了約定俗成，沒了感覺跟驚喜

你說都是要上班的人，你也年紀不小了

偶爾，你會在一個月的某個周末跟我提議，並且說著那個月之後可能也不一定有空檔

我卻不曉得你的這個提議，是不是只是為了塘塞我，所做的一種配合




有次你員工旅遊出國，嘴上說著不太想額外花費

這是你第一次出國，我知道對你來說一定充滿期待跟驚喜

我表示出門不能都不帶現金預備，也為了可能的誘惑

於是我把手上的一些外幣，讓你帶在身上

回來之後，你買了一些伴手禮，也表示有額外花費還好有帶上

對你來說，我等於贊助你的額外花費，而你用自己的現金買禮物

對我來說，你等於用自己的現金花費，再拿我給的錢買彼此的禮物

對於錢的事情，你是如此的愚鈍，如此地不敏感，如此地會錯意

直至今日，我從未開口計較過這種奇妙的計算方式

漸漸的，你學會跟我說你的需求

電腦不夠能力多工，我添加了記憶體

系統開始不穩定，我更換了系統碟

硬碟空間不夠了，我加上了兩顆硬碟

接著是公司檔案需要隨身碟燈光昏暗需要檯燈陽光太亮需要窗簾需要書架需要曬衣竿

你總說著這些東西你都不懂，我比較會挑選，比較知道怎樣的東西符合需求

我卻開始發現你會在結帳的時候遠離櫃台，只為了讓你永遠不用注意這些東西的價位

更別說還要幫你安裝幫你修改幫你找房子幫你查資料幫你搬東西

這些我不會再開口，因為我想你會說那你以後就都不要找我幫忙，不要互欠

我放不下，也不想再背負你父親影子的罪名




剛開始，你曾經跟我說過，你最需要的是持續的關心與陪伴

直到最近，你以需要時間進修與成長為理由，主動提出減少見面頻率

並且金錢愚鈍如你，仍不忘提出，每個月共同花費支付減少的要求

我不解的是，一個朝十晚七的上班族，又嫌睡眠不足

為何執著在平日的時間下班後持續操勞自己，卻不願意一起放鬆聊個天

你說，因為我也提過是否該減少見面頻率，比較懂得珍惜彼此

卻沒想過，面對一個每次見面都說很累要早睡想提早回家的人，是怎樣的失落

你會在別人偶爾拿你愛吃的食物約你，為了找藉口在約定的時間外見一面的時候

結束前對我說著明天要上班、今天本來就沒有要約之類的話

卻無法理解為何別人在你在約定時間以外的時候打算見面時

回你今天還是先各忙各的，是怎樣的心情

這一年下來

選擇跟你抗議感受問題，你寧可花時間跟我爭辯標準，也不願意理解

不想被你說成翻舊帳，卻又始終不記得相同的事情已經重蹈覆轍幾次

對你大吵，你說你吃軟不吃硬，要顧你面子，也不想被飆

花時間跟你溝通，你對我說願意花時間聽我講這麼久的沒幾個了，要適可而止

選擇沉默，你說我冷落你已讀你，你無法忍受這種被擱置的感覺

卻沒想過我就連要開吵，都得顧及你是不是隔天還要上班

會不會因此說晚睡然後影響身體影響心情甚至反過來不爽




大吵那天

你對我提出了五個要求

不許說你壞話，不許交惡裝不認識，還有些許的不許

想起你曾經哭著跟我說，你沒有我活不下去

我想了一下，提出了五個要求

要照顧自己，要活得比現在更好，不要放棄愛情，可以把我形容成爛人

以及，要好好活著

我開始漸漸覺得，你其實比較在乎的，是你自己

雖然我不知道我提出的要求，有沒有讓我自己心安的自私成分存在

回想起來你第一次大哭，是我們第一次鬧翻時

我對你說我從不打算也不會開口要回任何已經是屬於你的東西

漸漸的，我發現只有物質上的給予，能讓你感到滿足

而這個力道的需求，越來越大




再過幾星期，就是我第一次帶你出國的日子

你一如往常的，說這一切你不懂，所以都交給我安排

我跟你抱怨過，為什麼你期待了這麼多，都是「可以出國」而不是「可以跟我出國」

你仍舊表示你不善表達，既定的期待不會特別想掛嘴邊講

適逢你的生日，為了滿足你對出國的期待，以及對花費的拮据

我得花更多時間，去安排適當的住宿，以兼顧價格又應付你對環境與聲音的要求

又擅自自費安排了些許驚喜，以留下第一次跟我出國以及生日的回憶

一如預想的，妳對我表示這些開銷只能先欠著

而我也只能一如往常的，以無限期的方式答應你的請求

我始終放不下你，但我不知道我能期待什麼




未來的位置，曾經一直有你

即便你身高不算高挑，但身高沒那麼重要

身材不算好，但身材難以長久

年紀不算年輕，雖然我也不小

長相不算標緻，但至少彼此順眼

眼睛不好，以至於無法化妝，我想我也能接受

家庭關係不好，我想我能承擔

不善表達不敏感，你解釋成互補

會耍任性又脾氣硬，哪個女孩不是這樣，我也不相上下




但寧可開口對我說本來每個人標準就不同

也不願意用心來理解為什麼我會表達我的感受失衡

再努力取悅，換來的可能是一個理所當然的反應

回想起上面的一切，我開始不知道到底為的是什麼




你曾經說過，對你而言戒指很重要，代表的是一種指引，一種鑰匙

我說，對我而言，鑰匙的重要性來自能開的鎖

只要依靠始終存在，即便沒有鑰匙，都有人能應門

你曾經說過，你看上的，是在我身上"家"的感覺




我想

對你來說，我只是你父親的一種替代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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