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的是海洋 而不是魚缸 - 雙魚

大家早安，文章可能有點長有點亂，還請包容一下。

我是射手，男朋友是雙魚，雖然對於星座沒有特別信仰，但想找個地方說說話。

上個周末，我們和平常一樣一起出門玩，和平常一樣幫他拍醜照，
他和平常一樣，在過馬路的時候牽著我，一邊碎念來車的行車技術，
他和平常一樣，在回程的時候故意不開導航，像個考試一樣要我指路認路（我是路痴），
他和平常一樣，在我盯著劉以豪的看板時他會好氣又好笑地遮住我的眼睛拖開我，
他和平常一樣，在我的腳露出棉被外時一邊碎念一邊幫我蓋被子，
他和平常一樣，在半夜醒來的時候，神志不清卻溫柔地順著我的劉海拍拍我然後昏睡，
他和平常一樣，看到路邊奇怪的人怕我同情心又泛濫，嘮叨地要我遠離些，
他和平常一樣，在道別的時候用一種「你知道現在該做什麼」的表情張開雙手要我擁抱。

隔天晚上，他突然跑到我家樓下，我以為他是要送我生日禮物，
但在我聽見他是騎車過來，要暖暖他的手被他拒絕時，看見他淚流滿面的樣子，
我就知道我等一下大概要哭著走回家，哪怕我根本毫無頭緒他要做什麼。

他跟我說，我常常說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些人都抱著試著交往的心情在一起，
他最近覺得他就是那樣的人，他說他覺得他的喜歡不足以跟我結婚。

在心臟像被撕開那樣疼痛的瞬間，我哭著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心裡想的卻是我又沒說要跟你結婚、幹這個生日禮物有夠爛。
我蹲在地上摀著眼睛哭，哭到一個段落抬頭看見他同樣心碎跟懊悔的眼神，
我問他：你劈腿了嗎？他搖頭說沒有。
在我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回家時，清楚聽見他的腳步聲緊緊的跟在我身後。

我無法想像我早上PO了一則關於他的限時動態，
收到了朋友說這眼神好噁心、他感覺像中蠱一樣欸的去死去死言論，
卻在同一個晚上被這個眼神的給予者給判了死刑。


冷靜之後，在他到家後，我知道那才是開始，因為我覺得是他搞錯了。

他是一個警察，處理過一個案件，是婆婆照顧久病在床的爺爺，
某天大概是累了，婆婆先殺了爺爺後自己投案的一個悲傷的案子，
那天晚上我們瞎聊到一半，他突然說他想了一個晚上，
假設以後是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如果我累了，就跟他說，
他會自己解決，他不希望我變成一個殺人犯自己難過著。
後來還傳了一張哭紅眼睛的醜自拍給我，我們一起嘲笑對方的模樣然後說著愛。

這是其中一件，但他平常處理案子時碰到有的沒的小事，
總會拿來跟我說、或是想像一下如果是我們會怎麼做，一起哭一起笑。
我們一個月也許見不到兩次面，但他常常在朋友群組裡提起我，或是分享我們的事情，
搞到最後他的朋友都跑來追蹤我的INSTAGRAM，甚至我跟他們都不曾見過面，
甚至我根本沒說過話的他的學弟，出國時買了零食請男友要轉交給我。

總之，那個晚上我說了很多，
在講到一半他就問我他是不是做錯了？他懷疑是結婚這件事讓他混亂了。
到最後他說能不能再讓他道歉一次，是他太莽撞了、能不能當做他沒有來找我，
最後他說，我們不分了，好不好。

說實在那個晚上聽見他說沒那麼喜歡我，心真的痛到像要死掉的瞬間，
我也沒有把我們的結論宣判為分手。

在我看來，他只是最近被家人被同事問要不要結婚而逼迫自己給答案。
加上我們最近對於這個話題也閒聊不少次（但他從未認真問過我），
他說他知道我說過我的藍圖是家裡有老公有小孩，
但他不確定那是不是他要的未來，並且害怕著將來的那天他還是沒有答案，
所以不想耽誤我的時間，才選在這個時候告訴我。

以我對他的了解，我知道他好惡分明，善於想像但總覺得執行太難，
很多時候他都是自己心裡觀察後就下判斷，那個判斷沒有所謂的好壞，
只是他會依照那個判斷去決定要把對方放在哪個位置跟怎樣的距離，
現在也是，覺得把我放在遠一點的地方才不會讓彼此難受，哪怕他說他講完就後悔，
畢竟這次在決定前，他沒有像往常的每個決定一樣透過跟我的討論去思考，
而是自己混亂地思考後、獨自悲傷地交了一個自以為大家都滿意的答案。

相對於我和爸媽弟弟是幹話、真心話都能說的家庭，
他一直覺得爸爸外遇過、有繼母和小他10幾歲的弟弟的家庭是奇怪的，
可是我從未說過怎樣的家庭叫正常，也告訴他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所以沒有標準答案，
我說他甚至都沒問過我，如果兩個人在一起不結婚會怎樣的假設性問題，
為什麼就自己想破頭然後給了一個爛答案要我接受。

說到後來，他跟我說他從小就在怪他爸不懂得溝通，沒想到他也變成這樣的人，
他說原來我們沒吵架，是因為他不溝通，說希望我以後能提醒他不要隨便下判斷。

總之，最後這件事情到今天，我們可能像大吵後有點尷尬，
我想到他說他沒有那麼喜歡我還是害怕，但感覺不會騙人，
他的眼睛也騙不了人，半夢半醒間的反射動作也不會騙人，是吧。

從在一起那天，我給他的就是湖泊是海洋，而不是魚缸。
知道他生長到大、家庭環境影響讓他總是覺得自己的想法沒人會接納，
所以我最常跟他說，做你自己，我都會支持你、接受你，
就像他剛認識我時很茫然地問過我，是不是他太奇怪所以在職場上有些孤單，
我告訴他是因為他總是幫每個人算好要離自己多近，才不會讓自己受傷，
最後卻自己在自己的框框裡獨自孤單、覺得寂寞、沒人喜歡他，
當然歷經了一年多，我想他也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改變和同事互動的變化。

謝謝看完的每個你，我知道這幾天我都還是會有點慌張，所以想說說話。
想告訴各位雙魚，在一個大海或湖泊裡畫出自己的魚缸不出去，
你可能會很安全、覺得孤單也沒關係，但你也可能會失去認識這個世界、感受愛的能力。

不期望經過這段波瀾我的魚會更勇敢，但期望我們能一起慢慢成長、變得更有智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