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你和我 (文長) - 天秤

雖然我們都過了相信星座的年紀,寫起來當個紀念

好多年前在朋友的介紹下認識你,第一眼,實在不是我的菜.社交模式開啓,
聊了四十分鐘,我邊想著,去點酒的朋友怎麼還不回來?

你在美國長大,待過幾州工作,現在在上海,你說你是在哪個城市都可以工作的人
你說你的親戚們都還在台灣.我只記得我們聊天聊很久,去點酒的朋友終於回來,
又把我們拉到另一個夜店攤裡,好大一伙人.

這些年發生好多事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某一年聖誕節你寄了一首歌給我:"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你說,這首歌總是讓你很有情緒.我船過水無痕
地回了不關痛癢的信,卻滿心狐疑;上了skype,你在線上也未必會找我攀談;
有時後我會收到你用app寄給我的照片,可能是你在哪個城市包了五十顆水餃
的照片;可能是你以前打高球的照片;或者海灘上的海龜;甚至有你在
國外好友以及他女友的合照;林林總總的各式各樣照片都有,甚至只是一大盤你吃
過很美味但我覺得四處可見的餅乾.你傳了照片總順便和我哈拉一會兒,我寄給你
的信你卻不一定回.不變的是,你每次到台灣前一定提早告訴我,然後約我吃飯,
或者健身房.有那麼一次,你帶我參觀空空如也的住所,說是阿姨借你住的空房子.
你認真拷貝電影給我,我在一旁不知該怎麼自處.仔細想想,你大概半年來臺灣一
次,說是探訪親戚.

有那麼一次我出差到上海,你萬分可惜地說你正在國外和弟弟度假,千託萬求要
我一定要去你在常拜訪的按摩院去,用你的點數當作是你對我的招待.那時在上海,
你每天都問我一次哪天要去按摩店.當我總算找到時間後,你好開心地又告訴我
你已經打電話去打點過了,他們會好好招待我.我只記得在按摩店裡聽小姐們講了
你一個半小時的好話.我以為我有什麼不一樣,後來我發現原來你使用點數招待的
不是只有我這一個朋友而已,又好像沒什麼不一樣了.

在台灣有次我們吃了個好大的晚餐,出了餐廳又拿個一個冰淇淋分享,因為我太飽
的緣故,我們散了好長好長的步,一路談笑.等到滿足了又轉去作按摩.

或許是因為我交了男朋友,我們的連絡很安靜了下來.畢竟你本來就不是週週連絡
我的人,我壓根沒留意到.

我一直都沒有想太多,直到這一次,我分手之後.你說這次來台灣很趕只有一
週就得回上海,我說我最近在健身,你說那你就當我的健身教練.我訂了一個
日子,你驚愕地阻止我說一周裡面我就只給你一天嗎？我只好取消許多約會橋出
兩天.

第一天我們健身,我實在是被操練的要死不活,但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覺得有你帶我
健身很有趣,或許因為我們一邊健身一邊在說笑.換完衣服,不知聊了什麼我提到
有一間不錯的日本料理...話都沒說完,你說：我們後天那攤就去吃吧!等等你要和
朋友還有他女兒晚餐,我要不要一起去？我不認識你朋友,才不要呢.


午餐前一晚你說午餐完要按摩,請我幫忙找.我們共同的朋友聽了大笑:拜託,
他對台北的按摩熟的很!我說我們去你熟的店就好,你說,那很貴.原來請我找按摩
店是你對待業中的我的體貼. =) 午餐後你想按摩,我們也才走了一個街區,你問
我剛剛說想去的下午茶店在哪？立馬改變主意堅持要去午茶.你問我為何最後決
定取消和前男友的婚約.你說你考慮搬到台灣來,因為台灣生活環境太好了,只是
薪資水準實在太差,你需要先找到可以從國外賺錢的方法,或者市場在國外的工作
才能在台灣開心生活,就像你其他搬到台灣的朋友一樣.我們聊了兩個小時,你說
工作有急事必須趕回家.

多出來的第三次見面,是我變出來的.突然想和你多相處一些些.就在前一天,
你說你的週六被親戚塞滿了,本來的上午健身是不是能改到傍晚？我們順便去
某間吃到飽晚餐?陰錯陽差中的陰錯陽差,等我們見到面時我已經無力健身,
反而我們直接晚餐.剛見到面時你似乎心情很不好,連和我對話也是眼睛
不對著我的,一路走到永康街.

但這是我對你最有感覺的一晚.我們吃飯談笑,吱吱咯咯地沒完沒了,照例晚餐後
散個步,你說這樣才有肚子吃芒果冰.我教你中文,你教我英文.你的中文比我想像
中好太多了,居然還能逗我笑:"難道我以前都沒有在聽你說話嗎？真奇怪"
"那是因為妳都對我說英文,我就用英文回妳囉!"

這次待業我打算休息半年,對未來也是有些茫然.你說,我有沒有考慮到大陸去
生活?我說除非工資夠高,讓我打造我想要的生活,否則對大陸實在沒興趣.

我們捧著芒果冰到公園裡去,聊了很多我一直沒有問過的事.原來你真的從
未結過婚,原來你真的不是同性戀,原來你在大陸會上有妹的KTV...我說了一些
相親時發生的笑話,你也挺捧場.我說,介紹那麼多女生沒遇到喜歡的嗎？你笑笑.
我說,我有很多不錯的朋友,也是可以介紹給你的.

你問,是二十多歲？還是三十五六歲？我說後者,你說那還是介紹給我們的共同
朋友吧.這麼一瞬間,我感覺到我被你打了槍.好巧不巧,我既不是前者,也不是
後者.

這一晚我們火花四射,我卻一如往常對你抱有好多問號.

你說我不該為著自己的年紀擔心的,若是在矽谷,我一定是追求者沒完沒了.
你說,在亞洲對男人而言結婚生子簡單太多了,甚至可以和比自己年輕很多的
女孩約會.

你說你春節還要會來臺灣.

我沒跟你說春節我不會在台灣.更重要的是,我接下來可能離開台灣去工作.

你是一個很好的,一起閒晃的朋友.

或許我們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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