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墜護欄 - 巨蟹

以前在大A的FB貼文上看過一段話，詳細文字我記不清了，

只記得內容大約是，當你有了孩子，你無法再只為自己而活，

你會開始去關心生活、社會中，那些原本你所不關心的大小事，

只因為你希望你的孩子在一個安全健康的環境下長大。


最近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令人傷心，我連新聞都沒敢看，

但看到一個老師溫柔的發聲，深深覺得被治癒，也忍不住眼淚。


我的成長過程運氣很好，雖然也遇過一些在乎其他事物更甚學生的老師，

但更多的是認真教學、努力為學生著想，令人景仰的師長。

後來自己當了幾年的家教，也待過補習班，不敢自稱自己是「老師」，

但是遇見那麼多好的範本，就算只能算打零工的，總是不敢差到哪裡去。


加上自己從小又是孩子王，很習慣跟小孩玩成一片，跟學生感情總是很好…

於是，我總是聽到太多，我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我的學生自殘了，我知道，他心裡有一個黑洞，是跟父母對待他的方式有關。

以愛之名，將工作的、生活的壓力，伴隨著對孩子的無力、擔憂，

用一種隕石撞地球的姿態，撞在彼此的關係上。


我嘗試跟家長溝通，告訴他，他的孩子自殘了，需要他的協助，

結果家長對著一個小他那麼那麼多，幾乎稱得上是陌生人的家教淚如雨下，

說著那些他沒有辦法對丈夫、對孩子說的壓力。


這樣的案例不勝枚舉，我知道自己什麼都沒辦法做，但又無法背過身不看，

我能為我的學生做什麼呢？大概只能跟學生說，

你不要相信他們說的那些貶低你的話，那些都不是真的，你覺得那麼痛，

是因為你特別愛他們，所以他們說的話一定會特別傷害你。

但就像他們不明白你有多痛苦，他們也可能會有你沒有辦法明白的事情，

我沒有要為他們開脫，但我希望你先不要急著下定論，不要帶著怨恨長大，

你知道自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記著自己是誰，好好地長大，

再來思考他們為什麼會這樣，好不好？



今天看到的那個老師的文字，深深觸動我，裡面有一段說道：


我能做的大概是擔任擂台邊的防墜護欄，在學生自暴自棄或被人推下之前，承接

那些潰敗和沮喪，告訴他們「你很好。我看到你很好的地方是…」、「成績不好

就只是表示你在這份試卷相關的學習範圍有障礙，並不是你這個人不理想，測驗

的目的是為了確認教與學之間還可以改善的地方在哪裡。」、「大人的要求很多

源自於過去所受的教育，而經驗的限制困住了他們自己，並不是你達不到期待。」

當我直視怒氣或閃躲飄移的視線時，就講這些簡單的話，「不用立刻回場上也可

以喔，你知道人生很長吧。」

---


就算什麼都沒辦法做，我還是想當那個防墜護欄，像是那些師長，

在成長的過程中，也曾用網子把那個憤世嫉俗的少女撈起一樣。


就算這個社會還是會有很多很糟糕的問題，就算能做的事情好少好少，

還是不能放棄改變它，對吧？


我的家人朋友在這裡，我的學生在這裡，未來還會有我的孩子孫子在這裡…

我還想為他們再多努力一點點。



「而現在，就算時針都停擺，就算生命像塵埃，分不開，我們也許反而更相信愛。」

---

莫文蔚　忽然之間：https://goo.gl/ghT3K0

那個老師的網誌原文：https://goo.gl/4Bpg4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