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後，我還有機會嗎？ - 摩羯

我牡羊，她魔羯，我們是高中同學。
當年,我們十五歲，
我有著牡羊的衝動與孩子氣，
她則是異常的成熟、內斂、神祕。

當時我的心智年齡大概只有12歲,
而她是20歲，我們整整差了8歲，
在心智上。

在開學第一天，新生訓練時看見她的第一眼，
我就對她有感覺了，接著開始展開追求，
大概一個學期才過了一半就告白了。

然後，被拒絕。

當時她寫了一封信給我，
她說，她覺得我很好，
但她認為自己不適合談感情，
不會、不想、年紀還沒到。
她希望我不要等她，但又說未來的事很難講。

我一旦喜歡上，心思就會一直在上面打轉。
很焦躁、無法等待，會一直抓著朋友問，
因為幼稚的我無法理解她的拒絕，
總覺得還有一線希望，
於是就把信拿給我的校外好友（國中同學）看，
事後，我告訴她，
“我無法理解妳講的，我拿給我朋友看，
他們也說很奇怪，無法理解”

於是，我被討厭了，從此變成透明人。
因為我把她認為很私人的東西公諸於世...
但當時幼稚的我，甚至無法理解她為何生氣...

-----------------------------------------轉機

她出生在一個不是很正常的家庭，
爸爸是個不務正業的玩咖，並沒有跟他們住在一起,
媽媽在她幼稚園時就離開他們，改嫁了。
她從小讓阿罵帶大，受姑姑們的金援，
阿罵比較疼她弟弟，並常常帶她去算命，
然後算命的都說她命賤...

魔羯座本來就很在意他人的看法，
加上她的成長背景，讓她更害怕眾人的背棄。
於是，她有個致命的壞習慣，說謊。
而且是會馬上被戳破的謊。
傷不了人，微不足道的小謊。

例如，當時很流行奇摩家族，
她就把自己的暱稱改了，然後在班級的家族上PO文，
標題大概是「你們認識xxx嗎？聽說她長得很漂亮」
而xxx，就是這位魔女本人。

她以為改了暱稱，大家就不知道是誰，
但其實暱稱前的帳號還在。
被戳破後，打死不承認。
我現在想想，她應該只是很想知道別人是怎麼看自己。

或者，有時大家要約出去玩，
她不想去，就會掰一些很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其實講多了，旁人就會覺得她很假。

一開始大家還是新生時，她是風雲人物，
因為氣質出眾，又參加管樂隊，唱歌又好聽。

但漸漸的關於她“虛偽”、“心機重”的傳言開始甚囂塵上。

其實，導火線還有另一件事，
當時新生當中，還有另一個男版的風雲人物，
剛好也是魔羯，就姑且稱他魔男吧！

她在入學後首先跟班上的Ａ女成為好友，
Ａ女跟魔男是國中好友，互為乾姊弟。
當時魔男很喜歡她，於是Ａ女就每天說服她跟魔男交往。

後來聽我另外一個朋友說，
當時魔女很猶豫，一直纏著他問，
「你覺得魔男比較帥，還是Ｂ男（另一個風雲人物）」
當時這位友人覺得很怪，為什麼魔女考慮的不是喜歡，
而是誰比較受歡迎。

後來，她真的跟魔男在一起了，
但她始終不對外承認，
只有周遭的朋友證實他們真的有交往。
不到一個月後，學期結束，摩男就轉學了，
我相信他們甚麼都沒做...

我們之間的轉機，在於她開始被身邊的朋友排擠，
理由很多，除了她的不坦白外，
她的好友群中有一個喜歡魔男。

總之，這之後，她轉而投靠我，
我也為她做了很多衝動事，
反擊那些她昔日的好友，
幫她建立新的朋友群...

其實她不論是說謊、世故，
看在我眼裡，大多是心疼的。

--------------------------------------------冷戰

高二發生過什麼事，我其實有點忘了，
只記得我還是一樣喜歡她，對她好，
無視於她慣性的小謊，做她的好朋友，
默默享受著付出，又抱著期待。

接下來的事件發生在高三的畢業旅行，
當時遊覽車，她主動說要跟我坐一起，
那個時候，她常常會默默的跟我一起做些甚麼，
但卻又不表達任何情緒。

例如，她會說，我們一起坐好了，
而不是，我想跟你坐一起。

總之，畢業旅行一切都很開心，
直到第一天晚上，有個很白目的同學，
（我覺得他是故意的，因為他也喜歡魔女）
對著一大群人，很大聲的問，
「你們覺得今天魔女會不會跟原PO睡？」

然後，魔女就很戲劇性的剛好經過，聽到了。
於是，整個畢業旅行，她開始跟我保持距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一次的打擊會如此大，
三年來，她常常忽冷忽熱，潑我冷水，
都沒有減退我喜歡她的熱情。

但這一次，我好像真的心冷了，
我想放棄，即使放不了，也決心要努力放棄。

於是，我開始跟她冷戰，並且長達半年，
我並沒有聯合大家排擠她之類的，
其實高二後她的交友情況已經沒問題了，
有知心好友，也不會有人再惡意批評她，
已經不需要我的「保護」了。

我只是希望藉由「隔離」，看看感情會不會消失。

這半年，她常常在網誌上打一些灰色文章，
她一直很想知道，我們的問題出在哪，
她想解決，不想要像陌生人。
但我始終不願軟化，我知道，她一定知道問題在哪，
後來，她還曾經一個禮拜不上學。
我心裡默默定義為是在對我抗議。

----------------------------------------------三年來最美的一天

一直到快畢業的時後（五月），我們和好了，
我其實忘了契機點是什麼。

反正就是時間沖淡了一切，而我還是喜歡她。

我記得當時考完統測沒多久，
有天放學後，我跟她和兩個朋友去唱歌，
我跟她都有機車，照理是一人載一個。

我很任性的說「我想載妳」
通常，她百分之百會拒絕，
1.這裡是學校附近，會有很多人看到。
2.我們騎的是校車路線，會有很多人看到。
3.你我都有機車，你載我，我的給別人騎，別人會怎麼想。

但，她猶豫了五分鐘，答應了！

那天，下雨，一路上，她沒有抱我，
只是一直，不斷的，幫我整理雨衣。

後來唱歌時，在包廂裡，她心情非常好，
靠在我身上，站到椅子上，坐在椅背上，
勾我的頭去躺在她的腿上。

我唱著陳奕迅的Shall we talk
唱到那句
「請妳說 我們為何變成陌路人的模樣」
「不能說 難道我們早已忘記了愛的力量」
她靠近我,笑的像個小女孩對我說,
這好像我們當初不講話的時後喔。

那天,她變得好溫柔,說了好多平常不會說的話。

結束後，外面還下著不太大的雨。
她問我「你要不要乾脆住我家」
我說 「不太好吧 孤男寡女的」

其實嘴巴都裂到後腦勺了...

我當然是去住了，
我們在雙人床上，她背對著我，
我輕輕的靠過去，從背後環抱住她，
她沒拒絕。

就這樣，一整夜，
我天亮了才睡著。

心想，她應該是接受我了吧！
明天過後，我們應該是男女朋友了吧！

一覺醒來，
她變得異常冷淡...

應該是說，是昨晚的她異常溫柔，
她只是恢復正常了。

好像一切都沒發生。

於是，我又疑惑了，
不知道該怎麼辦，冷戰了半年，
換來一夜的溫柔，那麼接下來呢？

於是，我又開始悶悶不樂，
她也感覺到了。

又過了一些時日，她告訴我，
她想了很多，她想到的不只是現在在一起，
還有未來在一起會怎麼樣。

她覺得我太黏，太小孩子氣，
如果這些問題能解決，我們就能在一起。

老實說，當時的我無法理解，
這些話聽起來都太沒感情了，
從頭到尾都沒說到「想跟你在一起」「喜歡你」
而是如果你可以達到某個條件，我們就能在一起。

所以，到底喜不喜歡我呢？
當時的我，是非常需要甜言蜜語的。
但對她而言，她的極限就是「我很在意你」

我沒有自信，倒不是沒有自信能為她改變，
而是，我無法說服自己，她是喜歡我的，
我完全無法感受。

但我還是決定，繼續對她好，也努力改變自己，
希望自己能做到讓她沒得挑時，再跟她告白。

---------------------------------------------決裂

我告訴她，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改變不了的，
例如我的孩子氣，例如妳的古怪神祕。

即使心裡還是默默的想成為配的起她的人，
我還是先拒絕她了。

當時，我的心境已經看開了，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沒關係，
我會一輩子對她好，當她的家人。

當然，理智上是這樣想，
心裡還是會有期待跟失落，只是不會表達出來。

過沒多久，發生了讓我們往後六年不見面的事件。
魔男又出來插花了...

當時，我已經是大學新鮮人，她是重考生，
我為了她的重考下了很多功夫，
因為我們是高職生，而她要重考學測，
我還送她整套針對學測的影音課程，
讓不愛出門的她可以在家學習。

然後，
大概是2006年的11月吧！
她耳聞魔男在外面說覺得魔女傷他很深。

她一向在意外界眼光，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於是，她用離線訊息寫了一封信給魔男，
內容大概就是
「年輕時候不懂事，不知道如何處理感情，
往後大家還是朋友」
之類的，只是非常委婉，且冗長，
但目的其實是希望此魔男可以閉嘴。

沒想到，魔男非常感動，
於是就連名帶姓的把整封信PO在他的無名網誌，
而魔男又是風雲人物，於是我很快就知道這件事了。

但我並沒有甚麼感覺，
三年了，我非常瞭解她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並不是要示好，並不是真的想跟對方有交集，
只是希望對方閉嘴而已。

於是我決定假裝不知道。

過沒多久，她打電話來了。
閒話家常一番後，進入正題。
她：「你覺得我要不要寫信給魔男」
我：「為什麼要寫信給他」（心想：不是寫了嗎？在打預防針？）
她：「就之前有發生過一些不愉快」
我：「你們有發生過甚麼？」（因為她一直不承認他們有什麼）
她：「也沒什麼，就覺得應該跟他道歉」
我：「為什麼？」
她：「哎呀 就是 他就像你一樣啊」

其實，講到這我有點火，我知道她只是在繞圈子，口是心非，
但，我還是不開心，她把我跟魔男看作是「一樣」的。

最後我說「那你就寫吧」
其實這中間她盧了非常久。

我本來以為落幕了，
沒想到有個朋友很白目，打去問她為什麼寫信給魔男。

這就尷尬了，不到半個小時前才剛取得我的同意，
可以寫信了，怎麼可能幾十分鐘就寫完，
還讓對方有時間感動到po上網。

於是，她又打電話來了，
她：「那個某某某好奇怪喔！說我寫信給魔男，我根本沒寫啊！」

這種情況，我真的也不知道要怎麼跟她演下去了。
於是我說：「妳就說 對啊 就是我寫的 怎樣」
她：「我沒寫啊！魔男很機耶！幹嘛亂掰！」

幾經爭辯後，我盧不過她，不過她總算掛掉電話了。
我靜下來思考後，寫了一封信給她，
語重心長的告訴她，這幾年，她花了太多心思在這些小謊，
說一個小謊，又要想一個中謊來圓，接著又要想一個大謊來圓，
其實事情很簡單，寫個信又怎了，我根本就不在意。

內容大概是這樣，但我記得我寫的蠻重的，用了八面玲瓏形容她。

後來，她沒回我了，
過了幾天，我跟她道歉，我說我講的太重了，
我知道她只是比較圓融，希望大家都好。

她回我說，她知道她撒了一個無謂的謊，
但她只是很在意我，怕我會生氣。

然後，我再也沒回她了，
我覺得好累，她很在意我，但不到喜歡，
不到可以包容我的孩子氣。

我很喜歡她，卻又想佔有她，
我想要順從她，卻沒辦法百分之百包容她。
就像我以為我可以包容她說謊，我可以跟她演，
但最終我還是爆氣了...
我覺得好累

我們再也沒連絡了，
過了快半年，隔年四月，我生日那天，
收到她寄來一顆大蛋糕，
鋪滿草莓的奶油蛋糕。

我默默的吃完了，但沒有跟她說謝謝，
我現在才覺得，她是暗示我去找她，
我也忘記當時是什麼心情了，總之就這樣。

-------------------------------------------重逢

事隔六年，我們25歲了，
這中間，我都空窗，她也是。

今年四月，也是快到我生日的時候，
她主動加我LINE（我們的電話都沒換），
並LINE了我。

那個禮拜，我們每天聊到半夜。

她忘記我生日是哪天，我表示氣憤，
她安撫我，叫我不要生氣，說要寄蛋糕給我，
（我才趁機道謝 六年前的蛋糕）
她還補充說明，說魔男這兩年都會LINE她，
約她出去，她都沒理他。

高中時，有其他一兩個喜歡過她的，
也都有持續跟她連絡，但她都沒理。

她說：「是我主動LINE你的耶」

聯繫上沒幾天後，她帶外國朋友來臺北玩，
我下班後順便跟她們見面，
那天下雨，我們四個人兩把傘，
我跟她同撐一把，
我們靠的很近，但她一直滑手機，
眼神一直不在我身上，我則是專注為她撐傘。

她跟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
脂粉未施，清瘦的臉龐，散發淡淡的樸實氣質，
而我，過去對她的情感都回來了。

原來，我只是放著，從未放下。

現在，我們幾乎每天都會傳LINE，
她會請我幫點小忙，我也都會盡力且樂意，
例如訂母親節蛋糕給她姑姑
（因為她四月底出國兩個月），
我就特地訂了兩條。
說一條是我送的，因為我也要感謝她姑姑，
她就說我有病，她很愛說我有病。

我在我的專業領域已工作了兩年，
雖然還是基層，但待的是業界屬一屬二的公司，
也因為是異鄉遊子，做得比其他人都認真。
她則是大學念了自己不喜歡的系，
但每學期都拿第一名，還出國交換學生，
現在剛畢業，跟大學教授出國開研討會。
還沒有做過正式的工作。

她說，她未來並不想走大學所學的領域，
她想走的，其實跟我現在的專業比較接近，
只是她是門外漢，所以遲遲不敢行動，
一直待在舒適圈。

這幾天，我終於讓她說出心中的煩惱，
一起討論未來的對策，並鼓勵她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有個學妹想進我們公司工作，
雖然暫時沒缺人，但我也一直在觀望，
只要有機會就向主管推薦。

她提出的，我都想盡力做到。

她會管我很多生活瑣事，例如內褲要當天洗。
住在親戚家要幫忙作家事。
她問我很多家裡的事，跟兄弟姊妹父母姑姑的相處，
，兄弟姊妹的感情狀況，問的很深入。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回來找我，
高中時期，我一直耍小孩子氣，跟她冷戰，
後來又故意不去找她，我是讓她有很多不好回憶的人。

或許她只是想找回一個朋友，但我還是有所期待。

我現在，想要幫她找一份很好的工作，適合她的工作，
希望在往後的日子裡，都能看見她，過的很好。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矛盾，
都可以忍六年不去找她了，
為什麼聯繫上了，又天天想她。

現在的我，真的可以做到，就算不能在一起，
也能做她的朋友，家人，永遠對她好。

只是還是會有期待，還是希望...

我希望，可以跟她走進禮堂...
我該怎麼做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