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牽了，輕輕的鬆開了 - 射手

和射男在多年前經朋友介紹認識
共同話題、興趣與關注議題都蠻相近
他似乎習慣工作到深夜
偶爾在他工作完的深夜時間
會突然收到他的訊息
針對某個主題閒聊一下
但話題結束後也沒有更多延續
他的周圍有一道無形的牆
他樂於分享、討論
卻也沒有要讓人輕易進入內心世界的意思
基於這樣的感覺
我總讓我們的互動自然，並不多做什麼

一兩年後他交了女友，我們幾乎沒有再私訊
直到我去年出國，在他也曾待過幾年的國家
有時看到我分享的生活困擾
他才會私訊提供意見
但一樣話題結束後他就去忙了

火花似乎不存在我們之間
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把他想成可能的交往對象
他被我歸在安全的朋友那一類
所以，當今年夏天，他突然有了長假
一陣亂聊之間，
他真的買了機票來我的地方半休假半幫我搬家
認為他很安全的我便說讓他在客廳打地鋪
直到他來，我也才知道原來他和女友分手了

從一開始的拘謹
到我沒有發現自己其實在被他深刻觀察
不知不覺的，和他在同個空間生活、
一起看電視、一起喝酒聊天
好像都是極其自然的事
搬家前很忙碌
他也會主動協助家務或煮飯減少我的負擔
透過每天的聊天我才發現
以前他似乎把我想成一個強勢強悍的太有想法的女生
而他自知是一個毛有點多的射男
他似乎認為我們兩個如果深入往來
避免不了會有很多爭吵
而打地舖生活讓他看到真實的我
還有脆弱的那面
看到我的生活習慣
發現彼此生活上的毛其實很相近

某天，我發現他的眼神似乎不一樣了
他的牆與拘謹似乎也消失了
感覺害怕，告訴自己只是錯覺
怎麼可能呢！他和我
我們只是深入了解了的朋友

搬家時，他的付出比想像多
幾乎讓我覺得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那樣
一邊看著跟搬家工人說話的他
我心裡開始出現問號
結束搬家沒幾天
我們都坦承
從來沒有辦法和任何人像跟對方一樣
這麼自然的一起生活
也發展成男女朋友關係
每天都是開心的
卸下武裝的他非常可愛
我們有很多事情可以聊
他對待我的寵溺、細心、掛念與幫忙
都讓我深深覺得自己被愛著
雖然一開始他嚷嚷著這段關係只是期間限定
但一天比一天認真的也是他
在他回台灣前
我們確認了彼此下一次見面
要開始一段遠距離戀愛嗎？
我很擔心，但他說服我沒有問題
別怕，他說

幸運的是我下半年因為工作較常回台灣
而他也很有心的在一次長假再買機票來看我
從夏天到現在
我們幾乎每個月都能見面
回台灣去住他家時
聽著他像個囉唆老頭
叮嚀著公車站牌位置、路徑、商店位置
第一次一起出門吃飯
還想著為什麼他的肩膀感覺有點僵硬的瞬間
他默默把手伸過來，牽著我的手，緊緊的
說來誇張，但我很少感覺如此幸福
彼此之間存在的簡單
在生活、交談、價值觀上
是我最珍惜的
那一刻，我相信我們的遠距離不會是問題
也是那時候開始在射手版潛水
覺得我的射男真的好射手
可愛度不輸版上任何人

當跟他說，他真的是我的禮物
他說，他不要當禮物，他要當男朋友
果然射男攻略說得都對啊
直接的我愛你雖然也會說
但這種迂迴又讓人招架不及的甜
每次都讓我再一次相信
遠距離不是問題
我們可以專注在各自的領域忙碌
見面時專心見面
這也是一種很好的戀愛方式

只是，見面時很確定的他的心意
卻在每次回到各自生活後
感覺到他在聯絡這件事上的勉強
報平安都會
但他卻不太會分享生活與心事
加上他工作忙，逐漸的
我主動的關心讓我覺得似乎變成干擾
雖然覺得這樣不好
但每次嘗試溝通原因或者方法
還沒進入主題就感受到他的不耐與不想討論
不至於演變成爭吵
卻讓我越來越覺得無力
這種無力感總在見面時再被他的熱情與直接消弭
但下一次離開
隨著分開時間日久又會開始感到無力

這個月，他非常非常忙
是他工作非常重要的一個月
我沒辦法幫上忙
只想著給他多一點時間跟餘裕
然後處理好自己別讓他擔心
抱著體貼的心情減少跟他聯絡
但這一週
我開始懷疑以這樣的聯絡狀況
我們能繼續走多久？
原來約定了下個月再見面
雖然無力感很重
但因為對他的愛並沒有因此改變
我們之間的共通點
以及接受又尊重彼此的原貌
一起生活的自在
都是沒有人能取代的
我們都希望讓彼此做自己
所以如果可以找到兩人都願意做的平衡
我不想斷然分開
但若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改變
也不再快樂
那也許就鬆手吧
想著等他忙完
我們再好好一起找方法

昨天，他忙完了
深夜收到隔了快一個禮拜沒有的訊息
小聊一下後他主動提了
他說的不是直接的分手兩字
而是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在戀愛狀態中
而他也覺得很奇怪
為什麼戀愛感覺消退的這麼快
我們交換了彼此的感覺
有些讓我難過的舉動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那樣做
他也迷惘在這段關係中要怎麼做、要什麼
在互相表達彼此的好與感謝這段時間之後
我們沒有人說出分手兩字
但淡淡的說了再見

曾經被他緊握的手
就像再見的語氣一樣淡
鬆鬆的被他放開
2017年我收到的最好禮物
也在2017年被收走
這結果雖在誓死捍衛他的自由的選項中
以為自己能夠很坦然面對
然而對話之後我無法睡
無法進食、想要說話也發不出聲音
在四處都是他的影子的家裡
我逼自己好好回想這一切
畢竟是打從心裡覺得被他愛上很好
卻怎麼都想不出來
我們為何會從最初變成這樣
在過程中
我曾經有什麼時候可以做得更好嗎

我找不到答案

沒有想問什麼
也不知道短期內還敢不敢繼續在射手版潛水
還是會用潛水看大家幸福的發文自虐療癒呢

也許他只是一時興起開始了我們的關係
但在他身邊的時候
我曾完全感受到他努力讓我快樂的心意
與他外顯的武裝不同
被他捧在手心上
這是射手的愛
卻也成為說了再見之後還無法面對的痛

愛過，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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